離少年考上職業棋士已經過了十年,經過兩次的循環賽,少年從桑原手上奪下了本因方的頭銜,也正式升上八段;塔矢亮在第三次循環賽後得到名人的頭銜,他是十段,兩人忙的幾乎連交談的時間都沒有。
這一天,少年好不容易有了一天的空閒,他還是拿著棋譜努力研究,看了半天,沒有對手實在很無聊。
進到塔矢亮房間,少年打開電腦上網下棋,卻看到一個出乎意料的名字,那個人跟他提出了對奕請求。
※ ※ ※
「抱歉。」塔矢亮的棋局檢討到一半,一名女子走了進來。「請問塔矢先生有空嗎?進藤先生打電話來。」
塔矢亮抬起頭,他不認為少年會在此時打電話給他。
「請跟他說我稍後再與他聯絡。」等一下就能檢討完了。
「可是進藤先生說他有急事。」女子沒有離開,只因為少年在電話的那頭聲音顫抖著。「他說只要跟你說他現在正在網路上跟sai下棋你就明白了。」
「妳說什麼?!」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盯著女子。
那個傳說中的棋士又出現了嗎?!
「請問這裡有可以上網的電腦嗎?」先回神的事塔矢亮,之前也有幾個人偽裝成sai跟少年下棋,但少年從沒有因為這樣打電話給他,這次的sai,實力絕不容小覷!
「有的,請稍等一下。那麼進藤棋士那邊?」
「我會打電話給他。」
等女子拿來筆記型電腦,所有人都忘了目前還在檢討,全部圍在塔矢亮身邊。
在塔矢亮拒絕第八個人的對奕請求後終於順利地按到少年的名字觀戰。
「這是!」
「黑子是進藤光,白子是sai!」
「這一定是真的sai,他到底贏了進藤光幾目?五目,不對,應該有十目!」
中盤,白子將黑子殺到無路可走,不,應該說少年一開始沒有很認真的下,現在要挽救局勢已經太遲了。
「十八目…」實力差距居然這麼大,可是sai早就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那這個人是誰?
「啊!進藤光投降了!」
「這一局真是激烈啊!」
「連進藤光都輸的這麼慘,看來這次是真的sai沒錯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並且將剛才那盤棋收下開始排起這一局。
塔矢亮將游標點上少年的名字,少年正和sai交談中,他將電腦放下,走到外面打了通電話。
「塔矢…」少年的聲音顫抖著。
「他是sai嗎?」
「不是,可是他說有佐為生前的棋譜…問我,問我要不要去拿。」
「在哪裡?」
「你去的碁會所,他下線了。」
「我馬上過去。」
「恩。」少年掛了電話。
塔矢亮走向電梯,等著。
他知道那個人不是sai,但他的下法跟sai幾乎一模一樣,那到底會是誰?
「要回去了嗎?」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塔矢亮回頭一看,是緒方先生。
「緒方先生,你能載我過去碁會所嗎?」
「可以,看你這麼急是要去找誰?」緒方邊抽著菸,很輕鬆地回答。
「一個下法跟sai幾乎一模一樣的人。」他想知道,他到底是誰!
「你說sai出現了?!」sai,自從跟名人下過棋後就消失的人,居然出現了,而且不是在網路上?
緒方一驚,連菸都含不住而掉到地上,他煩躁地踩熄菸,撿起後丟掉。
「不,不是sai,進藤說他不是sai,他們剛剛在網路上下棋。」
塔矢亮的回答讓緒方沒再回話。
為什麼進藤光可以確定他不是sai?
等到電梯後兩人到地下室,紅色的車子以極快的速度衝出大樓,一路飆到碁會所樓下,緒方將車停在路邊隨即跟塔矢亮上去。
「小亮,緒方先生。」市河看到他們很開心地打招呼。「對了,有個孩子在裡面擺了一盤棋,說什麼他在等能夠破解那盤棋的人,坐了好久呢。」
「謝謝。」
急忙走到裡面,在他和少年常坐的地方圍了一堆人,他看到一個擁有紫色過腰長髮的小孩,臉長得十分秀麗。
似乎是注意到週遭人的騷動,小孩轉過頭來面對他露出一個微笑。「你能破解這盤棋嗎?」
「你說什麼啊!小亮老師當然可以!」
「不要以為我們破解不了就很厲害!」
「沒錯!」
「緒方先生,給那個小孩一個教訓。」
圍觀的客人們一個個大聲起來,那個小孩倒是無所謂地對塔矢亮做出無聲的邀請。
你是他思念的人嗎?
塔矢亮坐下,看了一下盤勢後決定在右上角的小目放子。
小孩斂起了笑,表情有點失望。
「不是你阿…」說了這句話後,那孩子只是將塔矢亮放的一子收回棋笥沒有再開口。
這盤勢確實像是sai的,可是又比之前消失的sai要更進步許多,這孩子就是sai嗎?不,不可能,他再怎麼看都只有七八歲大,不可能是sai的,難不成…是sai叫他來的?
「佐為!」
緒方正想要開口時,門口傳來少年的聲音。
只見少年走了過來,臉色有些蒼白。
那孩子聽到聲音抬起頭,又笑了。
「佐為…是你嗎?」看到小孩的臉,少年哭了。
跟佐為長的好像……
「你能破解這盤棋嗎?」小孩看著他,那笑容十分溫柔。
你就是了,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他的傳人。
少年擦了擦眼淚,看了棋後毫不猶豫地將子,下在天元。
「我不是佐為,他也不在我身邊。」小孩看著他。「我叫藤原鳴,算是,他的後人。」
拿起膝蓋上一直放著的資料夾,小孩將他交給少年。
少年拿著它,手有些抖,然後,他翻開了資料夾,透明袋裡裝的是一張張泛黃的棋譜,彷彿一拿出來就會灰化。
一千年前的棋譜,一千年前的佐為。
「你到底是誰?」緒方還是忍不住問了。
是sai的孩子嗎?為什麼自稱是後人,難道sai死了?!
「連結過去,與未來的人。」小孩看著少年,這麼回答。
這樣子,棋譜總算找到了歸屬。
「啊!這麼晚了!」瞥見自己的錶,小孩收好棋子離開了,就好像他從來沒在這裡過。
「進藤?」起身,塔矢亮看著一語不發的少年。
「啊,恩,回家。」少年回過神來,和塔矢亮一起回去。
※ ※ ※
回到兩人同住的房子後,進藤光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直到晚餐才又出來,手上仍然抱著那個資料夾。
塔矢亮看著少年的樣子,本來要叫他吃飯別看東西的提醒到了嘴邊就是說不出來。
那是sai的東西啊,他跟sai,在少年的心中果然是不能比的。
飯廳,若沒有那碗筷碰撞的聲音,就像是空無一人的寂靜。
吃完飯後少年就直接回房了,聽到水聲,至少他有先洗澡。
塔矢亮坐在床上,一點睡意都沒有。
他好像有點明白當初少年為什麼很希望得到自己的注意了…當一個人的眼睛看著自己,映照出來的,卻是另一個身影,很難受,難過的好像呼吸都被那影子奪走。
揪著胸口,塔矢亮難過的掉不出一滴淚來,當初要聽sai的事情的是他、想替少年解除痛苦的也是他,現在,該退讓的也是他…
突然,有敲門聲。
順了順呼吸,塔矢亮開口。「門沒鎖。」
少年開門走了進來,少上仍抱著那本資料夾,他看著塔矢亮,走近了他。
坐在塔矢亮身邊,少年沒有開口,只是將資料夾打開,翻到最後面。
塔矢亮知道不看的話少年肯定會失望,所以,他還是看了。
本以為看到的會是棋譜,沒想到,是一張剪報,跟一個小卡片。
『圍棋,是兩個人才能下的。』
卡片上這樣寫,而那張剪報上,有塔矢亮跟少年的照片。
「要檢討這些棋譜嗎?」
「來吧。」拿出棋盤,塔矢亮已經準備好了。
圍棋,是兩個人下的,而他的對面,一定會是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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