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風塵

　　第一次的吻，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第一次跟少年的吻，是他第一次吻人。

　　第一次的吻…他怎麼樣都不會讓別人知道。

　　時間回到日中韓ＪＲ賽的第一個夜晚。

　　『塔矢，你還不睡嗎？』手上拿著特地從網路影印下來的高永夏的棋譜研究著，少年問了問旁邊正在看書的塔矢亮。

　　『你不也一樣。』都這麼晚了還在看棋譜，為什麼…對高永夏這麼執著？

　　『我只是…』不，他現在還不能跟塔矢說佐為的事，不然˙塔矢一定會跟倉田先生說他是為了私人因素才想在對韓國時當大將，那他就沒辦法幫佐為打敗高永夏那傢伙了。『沒什麼。』

　　『早點睡。』塔矢亮這麼說，手上的書翻了一頁。

　　『恩。』少年這麼說，手上的棋譜換了一張。

　　過沒多久，少年倒下了，沒錯，就是倒下，坐在地上的他腿還盤著就直接往床的方向倒去，頭都撞到床邊了還不知道痛。

　　累壞了。

　　塔矢亮放下書走向前去抱起他。

　　少年的手疲憊地放開，手上的棋譜散落一地。

　　塔矢亮把他放在床上。

　　他不知道這樣盯著少年會發生什麼事，他知道他該離開，但是腳就是不肯移動半步，而手卻像有自主意識地觸碰少年的臉。少年低吟一聲。

　　為什麼…要這麼注意高永夏，如果是洪秀英的話他還可以忍受，因為他們之前下過一局棋。

　　但是高永夏的話是第一次見面，儘管高永夏在韓國十分有名，依他這種不注意新聞的個性怎麼可能會認識高永夏？

　　他好希望，這個笨蛋的眼光只在自己身上，這樣也是多求嗎？

　　『佐為…』睡夢中的少年喃喃自語，塔矢亮聽的一清二楚。

　　對了，還有ｓａｉ，少年的心裡真的不能只有他一個人嗎？！

　　『笨蛋。』一點都不明白他的心情還睡的這麼香。

　　塔矢亮的手輕輕撫摸著少年的臉，無意間被撥動的頭髮搔得少年下意識偏頭閃躲。

　　『呵。』會閃啊。

　　被少年可愛的舉動逗笑，塔矢亮捏起少年的一撮髮搔著他的耳朵。

　　『不要…』少年往另一邊閃去。

　　塔矢亮停下動作。

　　該死的，剛剛那一聲不要…好像在跟他撒嬌。

　　嬌柔的一聲拒絕、清秀的面孔，少年完全不知道他的室友因為這兩個條件紅了臉。

　　『塔矢，陪我吃拉麵…』完全不知道情況的少年忽然抓住他的手，說了這句莫名奇妙的話，還加上一個甜甜的微笑。

　　『我不喜歡拉麵…』明知道少年聽不到，塔矢亮還是回答他。

　　『很好吃，想跟你…一起…吃。』

　　『進藤？』醒了？！

　　少年繼續睡。

　　『原來是夢話…』怎麼可以接的這麼好？

　　不過，想跟他一起吃自己喜歡的東西嗎？這樣是不是代表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比其他人還要重，自己是最特別的一個？

　　『如果偶爾吃的話…』其實不要緊。

　　低下頭，塔矢亮吻上少年的唇。

　　那是個很輕柔的吻，正確來說，只是唇貼著唇。

　　塔矢亮一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趕緊退開。

　　他很喜歡少年，他知道。

　　他一直很想吻少年，他知道。

　　但他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這麼衝動，在少年還睡著時下手。

　　如果少年知道這件事…會原諒他嗎？或者厭惡他？無視他？

　　不行，每一個可能性都讓他心痛。

　　『喏…』

　　就在塔矢亮正在煩惱時，少年醒了，並坐了起來。

　　『塔矢，你還不睡啊？』揉著眼，少年仍是很想睡，卻不知為何醒了。

　　『你先睡。』轉開頭，塔矢亮不想面對少年。

　　『明天還有後天，都要贏喔。』少年的話聽起來很認真。

　　『我會。』雖然還沒有跟兩國選手對局過，但只要少年有可能會贏，他就絕對不能輸。

　　『那，睡覺。』抱住塔矢亮的臂膀，少年很用力地躺回棉被裡。

　　被他這麼一拉，塔矢亮也跟著倒在少年身邊。

　　聽著少年漸漸平穩的呼吸聲，塔矢亮也跟著睡著了。

　　好險，這次是睡雙人床，不然一定很擠。

　　※　　※　　※

　　第一次的吻，是在半夢半醒中。

　　第一次的吻，是跟塔矢亮。

　　第一次的吻，塔矢亮不知道，他知道有這回事。

　　那天是中日韓ＪＲ賽的前一晚，他們在飯店過夜，然後，他跟塔矢被分配到同一個房間。

　　他們兩個很晚睡，少年在看棋譜，塔矢在看書。

　　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年開始打呵欠。

　　然後，有點累了，倒向一旁的床鋪。

　　本來想就這樣先睡一下的，卻有一雙手將他抱了起來。

　　一瞬間，他有一點驚訝，但是他很累，那懷抱又是那麼溫暖，讓他很想睡啊…

　　所以他就乾脆先睡覺再說。

　　『佐為…』不要鬧，再睡一下就陪你下棋…

　　昏昏沉沉中，有東西碰到少年的臉，少年躲開來。

　　然後，有點刺刺的東西搔著他的耳朵，他再躲開。

　　『不要。』很癢啊。

　　不知道這裡有沒有好吃的拉麵。『塔矢，陪我吃拉麵…』

　　『我不喜歡拉麵…』

　　別這樣說，拉麵，拉麵…『很好吃，想跟你…一起…吃。』

　　『進藤？』

　　拉麵真的很好吃。

　　『原來是夢話…』

　　他還沒睡啦！

　　『如果偶爾吃的話…』

　　那就是答應囉，那就明天去吃！

　　少年正想起身時，他感覺到有熱燙的鼻息噴到他臉上，接著，有人吻了他。

　　其實…很舒服…

　　不過為什麼不繼續了？塔矢的唇軟軟地，很舒服啊。

　　『喏…』還是起來看看好了。『塔矢，你還不睡啊？』

　　『你先睡。』這樣轉頭不看他是怎樣？

　　『明天還有後天，都要贏喔。』特別是不能輸給韓國隊！

　　『我會。』塔矢亮說。

　　『那，睡覺。』抱住塔矢亮的臂膀，少年很用力地躺回棉被裡。

　　不睡覺怎麼會有精神？

　　他好累喔…

　　然後，少年沉沉睡去，塔矢亮也跟著睡著了。

　　如果是單人床，會很擠吧。

　　※　　※　　※

　　第一次的吻，無論如何都不能給塔矢〈進藤〉知道！

　　「雖然這次輸了下次還是要加油啊，你們三個！」倉田先生這麼說。

　　而中日韓ＪＲ賽，日本隊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