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風塵

　　今天是黃金周的倒數第三天，少年一醒來就發現世界變大了。

　　那是當然的，誰叫他現在只有二十公分。

　　「塔矢！」出事了啦！

　　人小歸小，聲音倒是大的不得了。

　　隔壁的房間，塔矢亮醒來，看了看床頭的鬧鐘，發現離他平日的起床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是做惡夢了吧。

　　認命地起床，先按掉鬧鐘再到少年的房間，塔矢亮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

　　但是，接下來的畫面超乎他的想像。

　　「進藤？」

　　房間空蕩蕩地，一個人都沒有。

　　床上的被子還亂著，少年卻不見人影。

　　聽錯了嗎？

　　「這哩，塔矢！」從被子中爬出來，少年站在床上看著塔矢亮。

　　「進藤…不會、吧？」大概比文具尺高一點…啊，是夢吧！

　　塔矢亮轉身欲走出少年的房間。

　　「塔矢亮，不是夢啦！」少年大喊著。「怎麼辦啦！？」

　　先是佐為，再變成二十公分的大小，進藤，你真的是很不可思議啊。

　　塔矢亮走過去將少年放在手中。「不想睡就先去洗臉、漱口。」

　　捧著好動的他到浴室，塔矢亮替他將洗手台的塞子塞上，放了一些水。

　　倒了一點漱口水跟毛巾一起放在旁邊，塔矢亮離開浴室。

　　少年盯著澄淨的水面，三秒後跳了下去。

　　「好久沒游泳了！」變小的第一個好處，可以在家裏游泳！

　　少年脫掉衣服，一會兒潛到最底、一會兒蛙式、自由式的遊著，玩的不亦樂乎。

　　「進藤光，請問你在做什麼？」

　　「啊！」少年趕緊拉過毛巾遮住自己的身體。「你…沒看到什麼吧？」

　　塔矢亮從門口走進浴室，先將洗臉台的水放掉，笑著看少年緊抓著毛巾的樣子。

　　「你這麼小我看的到什麼？」變小了還是一樣愛玩。

　　「說的也是…」他這麼小只。「但是，你的視力說不定很好啊！」

　　少年紅著臉想替自己討回面子。

　　「兩眼視力都是一點二。」不是說不定，是真的很好。

　　「啊！」那就是都看光了啦！

　　「現在，你要自己洗臉、漱口還是要我幫忙？」看著他，塔矢亮正經的問。

　　「我自己來就好。」丟臉丟大了。「等等，你拿走我的衣服做什麼，我只剩那一套了！」

　　應該說，只有那一套跟他一起變小的衣服可以穿而已。

　　「換這一套。」從口袋裏拿出一套剛好適合少年大小的衣服，塔矢亮將它放在洗臉臺上比較乾燥的地方。

　　「你怎麼會有這個？」太不可思議了吧！「塔矢，你有在玩洋娃娃啊？」

　　想不到塔矢一副很正經的臉居然會喜歡那種東西…

　　「你想穿裙子嗎？」還是不想穿衣服了？「那是你前幾天說太小的衣服，我剛剛在隔壁做出來的。」

　　「喏…」把身體擦幹，少年穿上了那套衣服。「塔矢，你還有什麼東西不會的啊？」

　　什麼東西不會，問的好。

　　「除了圍棋以外，你會的我都不會。」跟進藤在一起如果不什麼都會怎麼行？

　　除了圍棋以外…

　　「塔矢，你是在說我什麼都不會嗎？」從蓋子裏捧出一口漱口水隨意漱了漱之後吐掉，少年好奇地問他。

　　「沒錯。」就是這樣子。

　　「喏…」好過份。

　　打開水龍頭，塔矢亮捧了一手的清水。「將嘴巴洗乾淨。」

　　少年湊到塔矢亮的手邊，吸了一口水漱一漱後吐到洗臉台裏。

　　塔矢亮將東西收拾好伸出手讓少年爬到他的肩上。

　　「嘛…現在這樣到沒關係，放完假怎麼辦？」這三天他跟塔矢都是放假中啦，三天后不恢復原狀怎麼辦？

　　「很簡單，被丟去醫院當實驗體。」塔矢亮走出少年的房間慢慢下樓，就怕少年被他一個大動作震掉了。

　　「我不要！」他還沒住過院呢，更何況要被人當作奇怪的生物研究！

　　「那你就先安心生活，三天后再說。」就算三天后沒有恢復他也不會讓他到醫院去的。

　　「好啦，不過這樣下樓的感覺好奇怪喔…」感覺塔矢像是個巨人…不對，現在的塔矢對他來說就是巨人了。

　　「要去客廳看電視嗎？」他得去做早餐了。

　　既然變的這麼小跟他一起吃一份就好了吧？不過餐具很麻煩…

　　「我要！」廚房很熱的！

　　塔矢亮走到客廳將少年放在桌子上，把遙控器推到他旁邊。

　　「我去做早餐了。」餐具啊…

　　塔矢亮走了之後少年的腳不客氣的踩在遙控器上。

　　沒辦法，不這樣他根本就沒辦法壓的動。

　　電視開了，少年也馬上被嚇到。

　　「好大聲！」這明明是平時看電視的聲音啊！

　　沒辦法，少年小跑步到控制音量的地方將音量調低，這才適應。

　　「哇啊！」超大螢幕的電影！

　　如果有張椅子就更棒了。

　　少年坐在冰冷的桌上，腳有點發抖，但一下子就習慣了。

　　變小的第二個好處，可以把電視當電影看。

　　電影好看是好看，但少年可不是那種會乖乖等廣告的人，平時的他一看到廣告就轉下一台了，但是現在的他，如果要一直轉臺會很麻煩啊…

　　「討厭…」跟電影還是有差。

　　廣告好多啊！

　　「好了。」塔矢亮走到客廳來，向少年伸出手。「吃飯。」

　　到了廚房，少年看著桌上的早餐嚇到了。

　　「塔矢，那是什麼？」指著其中一個盤子，少年有些驚訝。

　　那一盤裏面的早餐只有大概四分之一份，簡單的西式早餐，無論是吐司還是煎蛋、培根都被切成小小一塊，而且他沒‧有‧牛‧奶！

　　「你認為用牙籤可以切開那些東西嗎？」拿出被切成四分之一長度的牙籤，塔矢亮將少年跟它一起放到桌上。

　　少年試著用牙籤將那些東西切成更小塊卻沒有辦法。

　　「哼。」少年夾起一塊煎蛋蛋白吃了起來。

　　塔矢亮也坐下來吃飯，等少年吃完的時候他瞪著塔矢亮的那半杯牛奶。

　　「塔矢，為什麼我沒有牛奶？」他也想要喝牛奶！

　　「因為沒有杯子。」塔矢亮將玻璃杯傾斜到一定的角度，拿出一根他可以找到的最細的吸管放進去。「就這樣喝吧。」

　　「喔。」少年慢慢地喝起牛奶。

　　他一直都不喜歡塔矢喝的牛奶，因為幾乎都是溫的，可是今天喝起來還蠻涼的。

　　「夠了。」將吸管丟回去，少年很滿足地坐在桌上拍著肚子。

　　塔矢亮將吸管拿出來放在空了的盤子裏，將剩下的牛奶喝完。

　　一如往常地將東西收去洗。

　　怎麼覺得有變跟沒變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