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風塵

　　夢境是一種難以掌控的東西，但如果能選擇的話，你期待的是美夢還是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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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少年睜開眼看著天花板，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

　　作惡夢了。

　　雖然知道是惡夢，但少年還是起身。

　　他離開房間到隔壁房門前，門把一轉，沒鎖，就這樣走了進去。

　　床上的塔矢亮睡的安穩，少年看了心也安定一半。

　　剛剛，居然夢到塔矢出車禍死了，真糟糕，明知道塔矢是這麼小心的人，怎麼可能會出車禍？

　　但是那個夢境太過真實，到現在身上還是慢慢的流出冷汗，很怕…夢境成真。

　　「這次怎麼不上來了？」坐起身，塔矢亮睜開眼看著他。

　　少年在大半夜到他房裡已經是很讓人習慣的事，本身也不算會熟睡的那種人，所以早就注意到他的來到，只是這次，好像有點不一樣。

　　「你醒了…」少年慢慢走過去，倒在塔矢亮懷裡。

　　少年的耳朵貼著塔矢亮的胸口，聽著那一聲聲的心跳。「你睡著的時候看起來很像死了…」

　　剛剛的夢裡也是一樣的，當他趕到醫院的時候只看到塔矢躺在病床上，就像平常睡著的樣子，可是醫生說…永遠都不會醒了。

　　「笨蛋。」塔矢亮順著少年剛剛睡亂的頭髮，安撫著他。「上來吧。」

　　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邀他一起睡覺。

　　「我不是笨蛋。」少年爬上床跟塔矢亮一起躺著。

　　他只是太害怕失去而已。

　　「沒事不要搭車好不好？」雖然知道是夢，但他還是很怕。

　　「什麼車？」總不能要他看到車就避開吧？

　　「計程車，長程的。」他記得夢裡塔矢去了很遠的地方。

　　「恩，我知道了。」還設定是長程的啊，真特別的夢。「睡覺吧，明天還有棋賽。」

　　「恩。」少年躺在塔矢亮的左手邊，堅持著要聽他的心跳入睡。

　　塔矢亮抱著他，跟著闔眼。

　　這樣子會很難睡的，笨蛋。

　　隔天早上塔矢亮照慣例將少年踢下床。

　　※　　※　　※

　　過了幾天，少年忘記了那個夢，塔矢亮也因為有事到中國去了。

　　又過幾天，塔矢亮終於要回來了，但少年早就答應小明要去下指導棋，總不好意思讓圍棋社的等。

　　跟四個人同時間下棋，少年仍然游刃有餘。

　　「杰，你在聽什麼？」圍棋社裡有一個除了下棋外都帶著耳機的人。

　　「新聞，出車禍了，好像是去中國作圍棋交流的人坐計程車…」

　　「你說什麼？！」正結束棋局準備檢討的少年聽到這句話立刻轉身去抓住杰的衣領。

　　「去中國做圍棋交流今天回來的人坐計程車正要從機場到棋院的時候出了車禍，目前車上的人送往了愛新堂醫院，狀況不明。」杰是個異常冷靜的小孩。

　　計程車…塔矢剛好今天回來…

　　「抱歉，我有事先走了！」不可以出事啊，塔矢！

　　少年撈起自己放在地上的包包，才跑到門口而已，就看到一個不應該在這裡的人打開了門。

　　「塔矢？」為什麼在這裡。

　　「禮物。」塔矢亮拿了個紙袋放在他面前。「我回來了。」

　　「可是你不是…計程車？」少年拿開擋住他的紙袋，看著塔矢亮。

　　「我比其他人早一班飛機轉搭公車到附近來的，計程車的事我聽天野先生說了，車上的人都只是輕傷。」塔矢亮隱瞞了一些事情沒說。

　　那一輛計程車的副駕駛座被側面撞擊整個車門都爛掉了，那是他常坐的位置。

　　「為什麼你要坐公車啊？」真搞不懂，還比別人早一班機回來。

　　「一個星期前有個笨蛋跑到我房間要我別坐計程車的。」果然忘記了。

　　「喔。」那個夢…

　　「你幾點要回去？」他得回去準備晚餐。

　　「既然你都來了就一起下棋吧！」反正塔矢也是閑閑的樣子。

　　「笨蛋。」被少年抓著進圍棋社的教室，塔矢亮也只好陪他們了。

　　當然，圍棋社裡的人看到塔矢亮都是很開心的。

　　※　　※　　※

　　「如果，作惡夢就可以讓塔矢逃過厄運的話，那惡夢也不錯…」少年說。

　　「你要是常做惡夢房間乾脆打通好了。」省得麻煩。這是塔矢亮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