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風塵

　　「塔矢，今天吃什麼？」聞到飯菜香味，剛洗好澡的進藤顧不得頭髮還沒擦乾就竄到廚房。

　　「把頭髮擦乾。」打開湯鍋的蓋子，塔矢亮舀了一小匙到碟子裡給進藤喝。「好喝嗎？」

　　「我等等就去吹。」知道塔矢是關心，可是聽了好幾個月了進藤難免有些厭煩。「對了，最近怎麼感覺好像都吃素食？」

　　他不會很討厭素食啦，不過都吃了快一星期了，他也想吃肉啊。

　　聽見他的問題，塔矢亮緩緩轉過頭來，冷冷的說了一句。「你變胖兩公斤。」

　　「你說什麼！」

　　這，就是事情的開端。

　　隔天早上是例行的棋賽，只見進藤氣呼呼地出現在棋院裡，就連平時比較不太理他的越智都多看了他兩眼。

　　「怎麼了，進藤，你心情不好？」說心情不好還是輕描淡寫，這傢伙連呼氣聲都比平常大三倍活像怕人不知道他心情不好一樣。

　　坐在伊角旁邊，進藤看著說話的和谷，有點想遷怒又知道遷怒是不對的硬壓抑情緒改成抱怨。

　　「還不是塔矢那傢伙，他這次真的太過份了！」罵到全休息室的人都聽到，進藤這次真的火氣不小。

　　「……又怎麼了？」小六認識到現在還沒分道揚鑣為什麼感情會這麼不好啊？

　　「那傢伙──」說到這裡，進藤雙眼怒瞪著剛走進來的塔矢亮。

　　所有人的目光也隨著他的怒火一併轉移過去，但是另一個當事人倒是無所謂的走了進來隨便找地方坐然後開始看起自己帶的棋譜，為等一下的棋賽做準備。

　　「塔矢君到底怎麼了？」沒聽到下文，伊角好奇地追問。

　　「那傢伙居然說我胖了兩公斤所以他接下來一個月晚餐都只會煮素食！」進藤怒火爆發，眾人呆愣回應。

　　就為了晚餐、就為了晚餐、居然有人就為了晚餐就發這麼大的火，都幾歲了為什麼不自己煮啊？

　　說完後進藤用力的瞪著塔矢，不過瞪眼又不痛不癢所以塔矢繼續看他的棋譜。

　　「呃……進藤？」伸手想要拍他卻又怕拍出更多怒氣作罷改成用叫的。「不過是晚餐應該沒這麼嚴重吧？」

　　「就是有這麼嚴重！」瞪著和谷，進藤生氣他的不明白。

　　無端被遷怒和谷也只能怨嘆自己沒事亂開口，不過一旁的伊角倒是想到什麼似的說話了。

　　「聽說之前有爆發很多起的肉品感染──」

　　「只不過是兩公斤就得改吃素？」根本就是胡扯。「更何況兩公斤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怎麼可能會知道！」

　　怒火燒的旺盛，進藤誰的話都聽不下去，幸好棋賽開始的時候他恢復了下棋時的沉著，對手很強但他也表現不差。

　　最後三目半的差距又輸給了塔矢亮。

　　棋賽結束後對他來說還不是一天忙碌的終點，還要去某些人家下指導棋。

　　他離開的身影一如來時的僵硬，塔矢回身掃了休息室一眼，順手撈走他忘記拿的包包也跟著離開。

　　「他們兩個那麼會吵架幹麻住在一起？」和谷無解的問。

　　「大概是認為能夠隨時隨地下棋比較重要吧。」他們兩個平常吵歸吵，下棋的時候都蠻冷靜的。「要一直跑到別的地方下棋也很累。」

　　「有比你跑到中國還累嗎？」之前居然話也不說就跑了。

　　「哈哈，剛好想轉換心情嘛。」不過現在下網路圍棋就方便多了。「對了，塔矢君說要吃素應該是因為前陣子肉品感染的事件吧？」

　　「誰知道。」他才不想再插嘴，等等又被瞪。「走吧，我們也回家吧。」

　　白天慢慢變換成黑夜，天空中的一輪明月真有讓人錯認成白子的機會。

　　從指導的學生家出來，已經是晚上七點，進藤有點累，因為這個學生的天份不太高，跟上次的時候來比進度並不多。

　　「那，我就先離開了。」跟學生道別，說是學生其實是年紀相仿年輕女孩子。

　　「老師不留下來吃飯嗎？」想在多挽留他一下的心情表露無遺。「媽媽煮的滷肉很好吃喔。」

　　聽到滷肉，進藤心動了一下。

　　「不，家裡已經煮飯了。」想起跟塔矢約定絕對會回家，進藤立刻就拒絕了。

　　「那，下次有機會請留下來用餐。」

　　「好。」說是說好，進藤卻覺得那機會渺茫的可憐。

　　走到車站，搭上電車等待回家，進藤忽然想起來他家今天開始改吃素一個月！「可惡，早知道剛剛就留下！」

　　雖然說塔矢煮的素食也很好吃，他昨天也有吃完，不過現在他在賭氣啊！

　　「可惡。」氣惱自己的健忘，進藤也只能乖乖回家。

　　下一站到達，進來了幾個家庭主婦的樣子，進藤看其中有個還牽著小孩立刻起身讓位。

　　「謝謝。」

　　「不會。」她的小孩跟小鳴一樣小，可惜那傢伙一點都不可愛。

　　默默地站在一旁，進藤難免聽到幾個婦人的對話。

　　「話說今天家裡也要吃素了。」

　　疑？跟他家一樣。

　　「是啊，肉品感染太嚴重我現在對什麼肉都沒信心，最近也都是煮菜而已。」另一個婦人答話，內容更加詳細。「雖然說也可以吃魚，不過我家孩子都不愛吃魚所以我也不太煮，最近幾天都被抱怨。」

　　「我懂，就算說什麼肉品污染他們也不懂。」

　　塔矢該不會……不可能，這種事直接跟他講就好，他又不是小孩！

　　過了兩站，進藤下車。

　　出了車站，進藤走回家，回到家門口她轉開門把然後輕喊了一聲我回來了。

　　熟悉的飯菜香、令人無法忘記的身影。

　　「歡迎回來。」塔矢跟早上一樣的表情。「你忘在棋院的包包我幫你放在樓上了，要先吃飯嗎？」

　　「喔，謝謝。」跟著塔矢來到餐廳，桌上有一道菜、一盤魚還有飯跟味噌湯。

　　他不是很愛吃魚，可是看到魚他就想到剛剛在電車上那幾個婦人說的話。

　　「塔矢，最近是不是有什麼肉品污染事件……」測探性的小聲問，進藤得到一個不太相信的挑眉。

　　「你從哪裡聽的。」他不認為這傢伙會注意新聞。

　　「剛剛在電車上聽到的。」所以真的有這回事啊。「這種事就直說幹麻說我變胖……」

　　就算要掩飾不能吃肉這一招也太狠了吧。

　　「不，你真的變胖了。」塔矢亮不改的回答在這時候的進藤耳裡聽來少了一分怒意，不過下一秒他的怒火真的又要爆發了。「前幾天你在客廳睡著抱你上樓的時候手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