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風塵

更正，我現在就嚇到了。

　　不想接錫斯特的話語……話說沙娜是公主的事情我聽說過，紅楓……多少有猜到，不過禔傑的事情真的讓我嚇到，就算他以後真的跟沙娜結婚，很少王權會讓給非血緣關係者，至少我沒聽說過。

　　「沙娜她爸大概在想全世界就禔傑可以剋沙娜而已，不然哪可能把王位讓給別人。」如果是這個原因我就懂，是我也會這樣做。「沙娜真好，因為她是女的就可以推給禔傑繼承，我家那麼麻煩還不知道回家要怎麼處理。」

　　錫斯特一臉期待看著我，我現在眼睛很花，快點打發他。

　　「你也找個人嫁了就好。」我夾起一塊肉放到鍋裡涮，等到變色後立刻夾起來吃。

　　大熱天的，我到底在這裡幹嗎？

　　……忽然想起剛跟錫斯特他們見面的時候我們好像也盡做蠢事，大熱天的，跑去吃烤肉。

　　那之後到現在明明沒過多久，大概，跟他們在一起一點時間感都沒有。

　　經歷的事情多到、刺激到我都有點後悔加入冒險隊的事情，不過我被小時候的自己洗腦的太成功，就算知道繼續跟他們一起麻煩更多，我居然一點都沒有後悔的感覺。

　　不過說到底我自己也惹很多麻煩，雖然我一點都不願意。

　　「妳嫁給我不就好了？」

　　「拒絕。」我勉強看到錫斯特也在夾肉，他常吃牛肉，我實在不是很喜歡牛肉的味道，所以我的筷子往另一盤伸過去。「你家的事別想推給我處理。」

　　「吃這個。」錫斯特趁著我說話的時候把他剛涮好的肉送進我嘴裡，這種舉動讓人火大不過這家火鍋的店的肉真好吃。「妳連牛肉跟豬肉都看不清楚，眼前的預言很亂？」

　　「還好。」錫斯特夾的那盤才是豬肉……話說是哪一盤來著？我連盤子邊都快看不清楚了。「離我遠一點。」

　　「嘖、嘖，我好心要幫妳清眼前的預言。」最好是。

　　我推開近在我眼前的錫斯特，他要是沒靠這麼近我根本就只看到一團黑影，不過靠這麼近，看清楚就讓人更不爽。

　　「真冷淡，三笨蛋可沒妳這麼愛藏秘密。」以為我喜歡嗎？「不過妳眼前的預言不找個長久的方法壓住不好，機械大陸跟這邊不太一樣，到處都很擠。」

　　很難想像，不過暫時相信錫斯特的話，畢竟三笨蛋到哪邊都像看到寶，至少他們那邊的風景跟這邊差很多可以猜到。

　　不過眼前的預言跟本壓不住，照以前的我說的，隨便找個人生個孩子，那至少要八、九個月，浪費我的時間而且還會增加無謂的麻煩；本來想說隨時抓著紅楓行動就好，結果好像沒什麼用，不是說只要跟人類接觸就好？為什麼只有靠近錫斯特眼前的預言才會少一點？

　　想想而已，眼前的預言倒是把分類都分好了，永久解決眼前預言只有一個方法……要點開來看嗎？

　　「菜好了，炩，你吃不吃菜？」錫斯特的話讓我回過神，我揮手把眼前的預言打散，抓起躺在桌上某塊空盤子裡的炩，不讓牠再吃。

　　『妳不給我吃，小心我告妳虐待動物喔！』

　　炩咬了我一口，對了，只要一直想著炩眼前的預言也會少很多，雖然還要想有點麻煩，不過這樣比跟錫斯特走在一起好很多。

　　「你再吃下去我也會被告。」一隻蛇吃到變一顆球，還吃？

　　『才不會，誰敢告妳！』不就你嗎？

　　我沒有回炩、錫斯特笑到岔氣，我抬頭看了他一眼，預言又開始佈滿我的視線範圍。

　　這筆要算在炩頭上還是錫斯特頭上？

　　「說真的……逸黔，妳到底在哪裡撿到炩的，我也想撿。」錫斯特邊笑邊問我，我默默把炩放在腳上，再吃下去我真的很怕牠會肥死。

　　「我家門口。」話說錫斯特聽的懂炩說話、我眼前的預言又止有碰到他才會消失……不會跟我猜的一樣吧？「錫斯特，同命術是什麼？」

　　我現在看不清楚自己的未來，看他的應該也可以看到一點，他的看到鬼體質都傳染給我，我的未來絕對有受到他的影響。

　　「不是說過了，我們兩個的命會纏在一起──」這邊我聽過了，那個上吊的語音是怎樣？「接下來都是秘密，那個術只有我家的人會，畢竟是獨占事業嘛。」

　　「我好歹是受害者。」不說明一下可以嗎？

　　「我知道──啊。」

　　「阿你個──嗚。」錫斯特居然趁我張開嘴巴往我嘴裡塞一堆菜，可惡……還蠻好吃的。

　　「我沒用過那個術，不過基本上來說妳的倒楣事或者好事都會跟我分一半，我的也是，大概就這樣。」也就是說我要解決掉自己的倒楣事必須連錫斯特那邊也下手……話說我完全不覺得倒楣事有分給他一半，都在我這裡吧？根本完全都在我這裡吧？

　　「臉頰怎樣？」

　　「……什麼？」我把菜咬爛吞下肚，回應他莫名奇妙的問話。

　　現在的我跟全盲差不多，幸好預言沒有出影音版不然我遲早發瘋。

　　「我知道妳不想讓我親，不過臉頰沒關係吧。」臉頰的確沒關係，如果效果還不錯的話可以接受……「我只要趁妳發呆的時候偏過頭，就可以達到我的目的了。」

　　「拒絕。」絕對拒絕！

　　「真難商量啊，逸黔。」如果有個人在懸崖上建造一座吊橋讓正想過橋的人走，在那人走到吊橋前的時候說：等她走到一半就要把繩子割斷讓她掉下去，還有誰敢走？「我們明明就一個隊伍，為什麼妳好像在排擠我？」

　　又開始瘋了？

　　有時候我真的很不習慣錫斯特突如其來的莫名奇妙，特別是我幾乎完全看不到的現在，一點都不想去回應他。

　　「炩，咬我一下。」我想夾點東西來吃，讓錫斯特一個人發瘋。

　　『喔……有人要做了，我睡一下，等我肚子消掉再叫我起來吃肉。』炩說話的速度變的慢了一點，還要睡？不，誰要做？

　　我一瞬間被炩搞糊塗，接著眼前一片空白，看到錫斯特臉部放大的眼睛部份，還是陰影很重的狀態。

　　「……乾淨多了吧。」錫斯特退開來，笑的很欠打。

　　是很乾淨，乾淨到我幾乎看到自己的怒火化成實體的這種幻覺。

　　「錫斯特……」現在氣也不能怎樣、警告錫斯特也不會聽，乾脆這次不管，下次錫斯特再有類似行為……等等，上次好像也是這樣。

　　我把炩放到桌上，壓著桌子站起身。

　　錫斯特不解的抬頭看我，我說要離開一下就走了。

　　這裡算小城鎮，我找不到地方可以拿鐮刀，所以就到武器店隨便買了個只有我手掌大小的流星球，打錫斯特的臉這個就夠了。

　　「那個……請問妳是預言師嗎？」我把東西拿到櫃檯結帳，一個小孩站在我身邊，一臉期待地抬頭看著我。

　　「不是。」看她抬頭的角度幾乎等於平視，我連糾正她不可能有人姓「預」都懶。「結帳。」

　　我把東西放到櫃檯上，老闆幫我查價格的時候這個小孩還是不放棄，煩死了。

　　「可是、可是你們一行人裡面絕對有誰是預言師，妳才會跟城管要鐮刀的不是嗎！」

　　我付錢、拿了流星球就走。

　　每次遇到要確認我身份的人都沒好事，感覺小孩只是來套話，店老闆還有旁邊的客人……早知道先找到沙娜再一起來，雖然也不想聽她聊武器。

　　我走出武器店後立刻往火鍋店去，炩在那裡、三笨蛋……看街上沒有什麼大騷動八成也去吃飯，如果只有一、兩個人我大概還可以應付，聽腳步聲卻讓我一點都不想回頭看。

　　現在拿出水晶球只會讓我的動作變慢，還不如不要拿，聽聲音大概就知道我漸漸被包圍……走在大街上好像也沒多好，好險這個地方不大，很快就走到火鍋店前，不過我也被包圍住，包括從火鍋店裡走出來的人。

　　……現在除非看眼前的預言，否則我連他們怎麼動作都不會知道。

　　「預言師，對吧？」站在我正前方的男人笑著看我，每次看到這種人註定沒好事。「我們，有一個要求。」

　　我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很認真的看著他。「你確定只有一個？」

　　「只要妳好好配合，我們不會洩露妳的去處，特別是妳的預言能力之精準已經洩漏出去的這時候。」他笑的很無害，這種人跟錫斯特大概是同一家出產的，內容物跟外表根本相反。

　　我本來想跟他好好談，不過瞬間閃過腦中的畫面改變我的主意，遇到錫斯特就知道這類人不能牽扯太多，還是快點散了好。

　　「錫斯特！」我大喊之後立刻蹲下身，讓後面撲過來抓我的人失手，然後踹了眼前男人的下體後閃進火鍋店。

　　不是我殘忍，人類是很自私的生物。

　　我拼命的往剛剛記憶中的包廂中跑，幸好那些傢伙都是笨蛋，只為了抓我一個，全數的人都跑到外面去。

　　我衝到二樓包廂，打開包廂門，三笨蛋加一很開心地躺在地上，桌上杯盤散亂，他們看起來正在睡覺。

　　「醒來！」我走進包廂，差點被放在門口的劍絆倒。

　　現在可沒時間受傷，我把劍踢進去、走到錫斯特旁邊用腳踢了他兩下，順手把也躺在地上睡的炩撈起來。

　　他們被下藥？火鍋裡嗎？如果是的話就是我吃不多才沒有事。

　　「沙娜？紅楓？」我走到最裡面，沙娜根紅楓兩個也睡的很沉，只差在沙娜靠在坐著睡的禔傑懷裡，紅楓則是把錫斯特的肚子當她的腳踏墊，睡的很大字型。

　　「沒用的，預言師。」我聽到聲音看向門口，已經不是剛剛那個面對我的男人了，算了，沒換人反而比較詭異。「妳以為妳可以逃掉嗎？妳的預言能力已經傳開來了，無論到哪裡都會被利用，那還不如留在我們這個小鎮，沒人會知道妳還在這個地方。」

　　「你們是聽哪個白痴說的？如果我的預言準確還會被你們算計？」與其依靠我的預言，不如用錫斯特那種嚇人觀察能力，他光是觀察四周的推測就可以解決很多事，如果我有的能力是這種就不會這麼累。

　　「那是因為妳空有預言能力卻沒有辦法改變，就算妳有了隊友也沒辦法改變這種心態，所以看到我們要算計妳們，妳也不提早說出好讓他們做準備，因為妳覺得改變未來是浪費時間而且改變不了的。」他說了一大串，我只想快點把錫斯特踹起來。

　　「我以前讀的學校早該找你做校醫。」分析的很準，準確的令人火大。

　　「我就直說了，他們吃下去的藥不是一般的安眠藥，如果妳還有一點同隊情誼最好乖乖聽我們的，否則他們會一直睡下去。」我看著他們的人慢慢走進這個包廂，以前的我絕對會投降，現在只有一點無奈，跟無限火大的想法湧上來。「而且，我們是同個國家的人，把妳的能力奉獻給國家，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很好，對這種人下手我不會有愧疚感。

　　我抓起桌上的火鍋鍋子就往走過來的人身上甩，雖然已經沒有開火，但是湯鍋依舊很燙，看那些尖叫倒下去的人就可以不必確認再看我的手作確認。

　　「奉獻給國家？我沒那麼大愛。」雖然我也不討厭這個國家，但要說喜歡，就跟我喜歡預言這個能力一樣的薄弱。「還有同隊情誼什麼的……這是我想跟他說的話！」

　　我瞪了錫斯特一眼，他發出一聲悶笑繼續裝睡。

　　「錫斯特，你再裝睡我就拿剛買的流星球砸到你絕子絕孫。」睡個頭！果然不管怎樣自以為笑的很帥氣的人，都不會比錫斯特更欠打！

　　「真過份，人家不都說吃飽睡一下有益身心健康嗎？」錫斯特慢慢爬起來，我的流星球已經拿在手上準備朝他丟。「那個很危險啊，就算我們家也勉強可以傳賢不傳子，不過妳不覺得我們沒生幾個小孩很可惜──」

　　我把流星球用力丟出去，錫斯特只不過偏個頭就閃過，輕鬆自在。

　　「我知道他們讓妳很生氣，不過怎麼可以趁機用黑魔法燒他們？這樣會破壞隊伍名聲喔，逸黔。」是誰在那顆流星球飛過去的時候順手放火的？別以為我眼睛瞎了。

　　我看到那顆流星球飛落錫斯特身後，一道黑色的火焰牆阻隔開我們跟那些人，要怎麼出去？「現在怎麼辦？」

　　「這個嘛……」錫斯特思考下後，走到我面前坐下。「我知道妳很在乎我，不過怎麼看出我是假睡？我爸媽都沒看出來過。」

　　我忍，忍過就沒事了，這個事後再算帳比較好。「我現在不是跟你討論這個。」

　　「嘛，我也只是想跟妳炫耀一下……」炫耀？

　　我看著錫斯特，他笑的很開心，開心到我有一股很想打他的衝動。「妳比嘴上說的還要在乎我。」

　　「你的劍丟太遠我才注意到你根本沒睡。」我剛剛真應該直接讓他絕子絕孫。

　　錫斯特幾乎劍不離身，就算是在睡覺也沒看他丟過劍，剛剛進來我立刻就踢到，不是他醒了，還有誰會刻意把劍放在那種鬼地方？

　　錫斯特看著我，沒有生氣也沒有反駁我說的話，到底想講什麼？

　　「三笨蛋單純吃飽想睡而已，這鍋跟隔壁客人的換了。」錫斯特說完這句話，很乾脆地起身，他的腦袋到底怎麼運轉的？「總而言之，先來處理一下這邊。」

　　他如果早三十秒說出這句話，我絕對不會手按著自己的錢包打算再買幾十個流星球。

　　「禔傑，用冷水包著逸黔的手，我稍微給那些人一點回禮。」錫斯特用腳踢起自己的劍，接住後走出黑火燒出的隔牆。

　　禔傑看著桌上的水瓶，念了些咒語讓裡面的水自己飄出來包住我伸出的手，燙傷的手可以被水包著真的好受多了，不過錫斯特剛剛……

　　「自己的東西還用踢的。」那我之前踢他的劍也不必跟他道歉。

　　我看著錫斯特用出來的黑火，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強，除了個性太白目外他根本很適合去當統治世界的大魔王，他那樣的智商加上能力，根本沒人可以阻止他……

　　我看著禔傑，錫斯特之前說過禔傑可以打敗他，真的假的？

　　「禔傑，錫斯特很強？」外面的人靠錫斯特一個人解決我一點都不覺得會有問題，不過錫斯特的強到底到怎樣的程度，我一點底都沒有。

　　禔傑看著我，毫不思考就點頭。

　　「比你強？」

　　「沒傷到沙娜，比我強。」禔傑露出微微的笑看著沙娜，還真少看到他笑。「但是傷到妳，他會比我強，強很多。」

　　看著禔傑認真的眼神，我一點都不想去問他為什麼這樣認為。

　　我手上的燙傷等等還要去找藥店擦藥，不知道店裡會不會把各種藥的價錢都列出來，等等去應該不會看到老闆。

　　我低頭研究我的傷口，直到禔傑再次說話，我愣了。「不過，最強的還是妳。」

　　……我該邀他一起去醫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