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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唉聲嘆氣的,很吵啊!這樣我怎麼睡覺?』

 

我丟了一塊炸雞到帽子裡,炩總算安靜下來。「吃飽就睡,好險看起來不會胖。」

 

等食物消化後就比較好看,有時候很羨慕;羨慕是一回事,我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我剛剛唉聲嘆氣,到底怎麼了?

 

我翻了幾場比賽,看到幾組很有希望的隊伍;我們自己的隊是不能再賭,等等被查出我是隊員之一,先前的獎金會被沒收,我只好看幾個有希望的隊伍就到櫃檯買單,眼前自動浮出的預言讓我知道這些隊伍有贏有輸,但我依舊全部都買下,避免全買贏會被懷疑。

 

我順便查了一下,錫斯特還沒回到戰鬥者休息室……到底在幹甚麼?

 

「……好煩。」就算我有良心,也不必要把人性全部投注在錫斯特身上。

 

明明這樣想就好,為什麼眼前一直冒出有關錫斯特的預言?

 

多到都快看不到眼前的景象,跟錫斯特本人一樣煩!

 

我回到觀眾席上拿出那本書,上面甚麼都沒有寫……不是希望我不要再用這種預言嗎?現在這種情況我不想用都沒辦法,不斷冒出來、不斷冒出來……

 

『因為我也不知道怎樣才能不用啊,笨蛋,我要是能阻止自己幹嘛來阻止妳。』

 

「這是有求於人的態度?」態度真糟,搞不懂神城的為什麼要崇拜她。

 

不過她的回答我大概猜的到;這種可以先選擇結局再去改變現在的預言,只要上手就絕對無敵,就算手無縛雞之力、就算是要改變幾百年後的未來,也沒有不可能。

 

『妳管我,我的囂張是錫斯特寵出來的,妳去罵他啊。』我才沒這麼無聊。

 

知道她沒辦法後我闔上書,本來跟她隔著時空對聊一下眼前乾淨一點,結果她還提起錫斯特,現在眼前一片黑色,跟風沙來的季節沒兩樣。

 

「煩死了。」我一邊看我賭的那些隊伍的戰鬥,一邊思考別的事情就為了除去眼前這堆跟錫斯特有關的預言。

 

直到炩差不多變回原本的體型,再度纏上我的脖子,看到的東西才少了一點。

 

畢竟眼前看到的未來從錫斯特那個還不知道能活幾年的禍害改成炩,牠的生活單純太多,能看到的自然就變少。

 

「一半……」我摸著脖子上的炩,一半的視野清乾淨我就該笑了。

 

錫斯特好像一直沒有回戰鬥員休息室,我賭的局也輸贏了好幾回;就在一天都要消磨過、炩也起來吃過下一餐,我正打算問他們要不要走而起身的時候,遠方似乎有甚麼飛過來。

 

不過我眼前的一半視野是勉強從漂浮的文字中看到的,一直都覺得眼前浮著東西,只不過這個會動我多看了兩眼。

 

等我看清楚,它已經飛到很近的距離,好像是一枝箭,上面還滴著奇怪的黏液。

 

我起身走到一旁閃過,那枝箭刺進椅子,椅子開始一點點的腐爛。

 

有毒啊……不知道跟炩比哪個比較毒。

 

我當然沒有要自己試的愚蠢想法,誰知道我會不會只對炩的毒免疫。

 

我走離這裡,不管觀眾席上的喧嘩;他們愛吵甚麼都不關我的事情。

 

本來是這樣想的,但是離開戰鬥塔的時候那個小宇宙女擋在戰鬥塔出口,身邊的人跟剛剛的戰士們很像,就算現在臉遮著也沒甚麼用,基本上有看那場戰鬥的人都認的出他們,盔甲很一致。

 

「給妳最後通牒,幫我做事!」小宇宙女還是很囂張的氣焰,我沒有很想理她。

 

現在連水晶球也不必,我張開眼就可以看見她的未來;只要我開口說一句話她在目前所謂的貴族家的地位會低下到連囚犯也不如,但是我也沒理由刻意推她下那個黑洞。

 

所以我沒有點開會導致那個結局的預言,而是從一堆戰士身邊繞過去。

 

「……給我砍了她!只要砍了她要多少錢我都給!」這句話我就不能當沒聽到,如果她說這句話的對象是我,我也會有點心動。

 

一個活生生的金庫在眼前,不挖很難過。

 

我已經離了那些戰士幾步,聽到他們的盔甲摩擦聲就知道他們想過來,我轉過身看著他們。

 

十五個人,沒有魔法師不過都是有訓練的戰士,我不可能跑掉,要等錫斯特他們來嗎?不,那個機會雖然不小但是最快到的如果是錫斯特我會很火大。

 

對於很快就來的他,還有每次都需要他救的我。

 

我轉身只是很單純想看清楚逃跑的機率,他們好像誤以為我要對付他們,或許跟錫斯特他們剛剛那場戰鬥有威嚇作用,沒有人敢向前,儘管小宇宙女開出那種優渥的條件。

 

「快點去砍了她!」小宇宙女再次下令,不過一個戰士也沒有往前進。

 

只有一個人默默拿起弓箭對著我,剛剛出手的應該是他,那個紫色黏液很眼熟

 

「要閃嗎……」閃掉很簡單,但是他們趁機攻上來會很麻煩,可是要拿水晶球起來看現在也不方便……

 

在我思考的時候對方的箭射了出來,我下意識地想閃,一個聲音卻讓我停下腳步。

 

『不要跑!』

 

「我死了不會放過你。」我已經閃到一半,因為炩的聲音停了動作。

 

『我還要吃雞塊!』我絕對不會放過這傢伙。

 

現在要閃也來不及,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支箭飛過來,刺中我的腹部。

 

「……靠。」很痛!

 

我忍了一下還是忍不住罵髒話,接下來幾天炩這傢伙就給我等著吃素!

 

我折斷箭支,這麼長的東西卡在肚子上行動會不方便;不過我沒有把卡在腹部的那一段拔出來,避免傷口被扯大。

 

傷口有點麻、也有燒痛感,果然這個紫色的黏液有毒。

 

「勸妳不要再鬧下去。」男爵的地位在貴族中不高,如果高位者有要利用我的想法不會找她,要,也會找個可以命令我的人來。

 

他們只是想看小宇宙女陪我出糗,我怎麼可能不懂。

 

我很認真的看著小宇宙女,她緊咬下唇,很不甘心地看著我;她的表情雖然不甘心但也已經放棄一半,可以不必管了。

 

我身上這種毒……感覺比炩的毒還要弱,慢慢走回神城也沒問題。

 

我應該問他們有沒有基礎的治療魔法可以讓紅楓他們學起來,才離沒幾步我就受傷,我們的隊伍沒有會治療的人……要不要叫錫斯特去介紹所找一個?

 

我轉身慢慢往神城的方向走,傷口當然對腳步有影響,不過毒素就沒有了;而且我走的越順後面的人就越不會追上來,所以我放慢腳步,盡量走的平穩。

 

走離開戰鬥塔不遠,我就聽到巨大的爆炸聲;轉頭看,戰鬥塔倒一半,整個斜立在大地上要垮不垮的。

 

想也不必就知道誰用的,特別是那個黑色的火焰還這麼囂張在燒著。

 

「錫斯特少爺真過分呢,對吧?」第一個朝我走來的人很意外,是情報商啊。「我都已經自行開業錫斯特少爺還給我添麻煩,這樣的少爺實在讓人不想服侍啊。」

 

他笑著朝我走來,我根本不想認同他的話。

 

錫斯特就算是國王也不會有人自願服侍他,就算那張皮相很帥。

 

他走近我身邊,看到我腹部的毒箭很開心的蹲下身看。

 

「阿哈哈,這個毒居然不會死人,真讓人意外。」我用手沾了一點往他臉上抹,還沒碰到他就閃開了。「我還不想死。」

 

「不是說不會死人?」比起毒,我可以拖著傷口撐到這個距離、時間,我已經覺得很厲害。

 

「一般來說會,不過妳,我不意外。」他站直身體,笑著看我。

 

那雙眼睛、那個笑容,跟我剛開始遇到的錫斯特一樣游刃有餘,令人討厭。

 

「你可以讓自己意外一下。」他的情報不知道哪裡來的,跟我看到的預言一樣準確,而且想知道甚麼就知道甚麼,才會養成他這種跟錫斯特一樣囂張的爛個性。

 

剛開始到他那邊工作原本以為他跟我一樣是怪人,有點遇到同伴的淡淡喜悅,某次看到他在小房間裡對著某樣東西要情報的時候我就此失望,這片大陸上的怪人還是只有我。

 

「阿哈哈,不必了,光是遇到那個預言師就讓我的人生夠意外了。」他笑得很開心,我無視他繼續往神城走。

 

毒素對我身體沒有太大影響,不過傷口卻讓我腳步越來越沉重,很少受重傷很不習慣,以後也不想習慣。

 

「我會療傷喔,幫妳治療怎樣?」他很欠打的小跑步來到我身邊,我連瞪他的多餘力氣都沒有。「對了,妳的鐮刀在錫斯特少爺那裡,不必擔心、不必擔心,那個預言師有說,鐮刀跟水晶球一樣都是消耗品,只不過鐮刀要到比較特殊的地方才有辦法給妳。」

 

「阿哈哈,就算妳不理我,我還是會跟著妳喔,因為這是錫斯特少爺的命令我也沒辦法嘛。」他繼續走在我身邊,錫斯特他們……大概還在戰鬥塔鬧,後面不斷傳來爆炸聲音。「對了,妳知道錫斯特少爺詛咒妳之後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來找妳的嗎?這個情報我可以不收妳錢喔。」

 

誰都好,就算是小宇宙女也好,快來把這個傢伙拖走。

 

被他一路廢話,沒有太多心思管腹部的傷口;每說幾句廢話他就會說出我很在乎的事情,我就會沾一點血逼他退開。

 

幾秒後他又會跑回來繼續廢話,廢話到一個階段繼續鬧我,我再沾血逼退他;這樣輪迴幾次,我又回到神城。

 

神城的大祭司站在門口,是那個預言師說的吧。

 

「請問需要抱妳嗎?」我對大祭司搖頭,不過瞪了旁邊的人一眼。「我明白了。」

 

他扶著我往教堂走去,至於情報商被其他祭司團團包圍,別說往我這邊過來,連說句話的聲音都被那些祭司一人一句淹沒。

 

進到教堂的醫務室,大祭司先找幾個女祭司過來幫我處理傷口、拔掉斷箭,清洗掉毒液後才幫我治療。

 

「這個治療魔法一般人也能學?」國家開辦的學校有醫護,那些人通常都會成為冒險隊的治療者,一般人受傷就得找一般不會治療魔法的醫生,或者是到神城這種有祭司的地方。

 

「這並不適合妳。」我知道。

 

「紅楓他們學得起來?」我不懂魔法,不過紅楓他們的魔法精通到這種地步,初級的治療魔法應該不難學起來。

 

大祭司看著我,唸完最後一段咒語才回覆。「神魔大陸的人來學習會比較適合,我們的魔法是從神魔大陸傳來的;請休息一下再離開,需要甚麼只要呼喚一聲便可。」

 

我看著他離開這間房間,有點想忽視他剛剛說的話。

 

不是錫斯特就是那個吵的跟剛開始的錫斯特一模一樣的情報商,哪個我都不想要,可是隊伍裡面最容易受傷的是我,不找個祭司會很麻煩。

 

「……帶個祭司走?」我看著雪白的天花板,開始胡思亂想。

 

大祭司說要甚麼都可以說,不知道我說要帶個祭司走會怎樣?反正隊伍還可以再加人,六人內算正常隊伍也不必陪錫斯特辦那些麻煩的加人手續。

 

兩個玩上癮就會忘記一切的女魔法師、一個阻止她們的魔法師、一個會對我見死不救的錫斯特……加個祭司比較保險。

 

「炩,下來。」躺著會很在意纏在脖子上的炩,翻身甚麼都很不方便。

 

『不要,我也要睡!』我才不可能讓牠死在我脖子上,很噁心。

 

才想把炩抓下來而已,錫斯特就出現在我視線中,伸手把炩抓走。

 

『我要睡覺啦,咬你喔!』炩對錫斯特吐信威嚇,錫斯特只是把他丟進自己身後背著的斗篷帽子。

 

「妳又受傷了啊。」錫斯特拉張椅子坐在床邊,我看著他,不滿的情緒大於以往。

 

那個情報商根本就是我初次見到的他的翻版,我現在討厭那個情報商多過於討厭他;對我自己不滿,也對特別把情報商找來的他不滿。

 

小宇宙女要解決掉只要跟他要情報就好,我不是很想看到他。

 

「我這次可沒有對妳見死不救。」

 

「你只有轉頭。」再我被小宇宙女帶來的人包圍的時候,有瞄到一眼,不過不太確定所以也沒多想。「炩還我。」

 

我對他伸手,剛剛為了治療,衣服脫了只蓋一件被子在身上;伸手的動作讓被子稍微下滑,錫斯特的眼神往下看,我的手指換個動作打中他剛好闔上的眼皮。

 

「痛!言師妳搞甚麼?」我沒戳這麼大力。

 

我坐起身把炩撈回來,躺下後將牠放在胸口,牠到哪裡都能睡。

 

「隊伍加個祭司好嗎?」好歹他是隊長,加隊員需要他同意。

 

他放開捂住眼睛的手,很疑惑地看著我。

 

我把隊員個性跟他說一次,他的部分跳過;他依舊看著我,表情從疑惑變成思考,幾分鐘後他開口。

 

「不需要。」他不需要,我需要。「我說過不會再對妳見死不救。」

 

「保險。」不一定要見死不救我才會真的死,死亡有很多可能性,對我來說人禍占絕大部分,特別是那些盯上我的人,小宇宙女只是開端,不必看預言我也知道不會只有她。

 

預言準確的消息傳出去,想利用的人就會源源不絕地來,無論在這個大陸還是別的大陸都一樣;所以那個預言師才會不希望我學到那種可以先決定要改變成怎樣才下手的預言,比起看到圖片,這種預言方法一旦被知道,真的會毀滅世界。

 

那些想要得到這種方法的人會開始爭奪,直到全部自我毀滅……那些都不關我的事情,我知道會有那種結局,沒有要洩漏出去的意思。

 

不過現在到底要不要用這個理由跟錫斯特說,如果不保障我的安全可能會世界大亂……算了,我想找祭司百分之百是因為我不想每次受傷都要自己找醫生,跟世界毀滅沒有關聯。

 

「……我會保護妳。」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直視著我的雙眼,表情很認真,認真到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呵……抱歉。」先看到預言寫他一定不會答應,再聽到他清口說,有點好笑。「我很難相信你說的話。」

 

他詛咒我在先還抓我同命……雖說人類都不能相信,但要從中挑一個,他更難讓我信任,至少理論上我不該相信他。

 

「我會讓妳相信。」他的表情真的很認真……我沒有要鬧他或者堅持己見的意思,從一開始就沒有。

 

「只要別讓我再看到那個情報商就好。」他跟錫斯特感覺很像,雖然到現在我還沒看過他的臉、也不想看,但是兩個錫斯特在眼前很煩。

 

我開出的條件讓錫斯特愣了一下,他好像在思考甚麼。「……妳很討厭我?」

 

會不會知道得太晚?

 

「世界上第二討厭的人類。」第一個,當然是我自己。

 

「……只要不看到就可以?」

 

「恩。」

 

我跟他對看,說實話有點想睡,肚子被開個洞不是很好受。

 

「麻煩的預言師。」他說完這句話就離開這間房間,我也樂得跟炩享受安眠。

 

隔天,我以一句話回應他對我的評價。

 

「白癡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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